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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季风实验室
编辑 | 杨春雪 江怡
希夫尚卡尔·梅农（Shivshankar Menon） 图源网络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前外秘梅农（Shivshankar Menon）近期在India-seminar杂志发表书评文章，介绍了清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曹寅于2022年在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英文专著《战时印度的旅居华人》（Chinese Sojourners in Wartime Raj），现将内容摘录翻译供参考。印度和中国一直是遥远的邻国。但在二战期间，大量普通的印度人和中国人在印度聚集在一起。当时许多中国人因战乱滞留在印度，或作为难民来到这里，而印度则是盟军在中国和东南亚战争努力的主要基地。清华大学历史学副教授曹寅撰写了一本关于1941-1945年间在印度逗留的中国士兵、水手、飞行员、走私者和逃兵的书，描述了他们在英国殖民当局和自己的国民政府手中遭遇的复杂命运。他之前的作品是《从警察到革命者：1885-1945全球上海的锡克移民》。曹寅挑战了这一时期历史叙事中占主导地位的民族主义和地缘政治的宏大叙事。相反，他从底层出发，描述了普通中国人在印度的流离失所和他们的应对尝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带到印度的外国人中，中国人数量最多。在高峰时期，超过60,000名中国军人、5,000名中国水手，以及大约30,000名来自中国香港、马来亚和缅甸的中国难民涌入印度。这还不包括战争开始时在印度登记的大约100,000-15,000名中国平民，到战争结束时增至约25,000人。中国远征军的中国军人在兰姆加尔训练中心接受训练，而拉合尔初级飞行训练学校成立，以每批125名中国飞行员进行培训。虽然美国人热衷于将印度建设成为中国抗击日本的后方基地，但英国殖民当局对此并不欢迎。正如曹寅在书中记录的，英国官员并不相信中国人仅仅来印度学习技能。他们将中国逗留者视为对英国在印度主权的潜在威胁。英国的焦虑在这里和其他作品中得到记录，比如C.A. Bayly的作品，他们关注的是控制一个庞大且在他们看来危险的殖民地人口的能力，并因此建立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信息收集和通信网络。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收集的信息越多，殖民地管理者就越担心——这是当今威权和帝国主义国家表现出的情报悖论。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国民政府在蒋介石的领导下努力将海外华人纳入其控制之下，国民党海外支部动员他们的忠诚和财富，以增强其国内外的合法性。当超过3,000名中国海员因战争滞留在印度时，国民党设立了中国海员战时工作队来组织他们。这是一个彻底的失败，发生了多起叛逃。兰姆加尔的军人不愿成为国民政府计划的一部分，也出现了数起叛逃，他们随后利用自己的暴力技能从事黑帮活动、走私、以及经营赌博和鸦片窝点。当国民党派遣军官和官员来组织这些在印度的中国逗留者时，这在英国人看来似乎是中国干涉印度内部政治。英国的担忧因蒋介石反复支持印度独立运动，他在1942年坚持访问印度，以争取印度和国大党对中国抗日战争的支持，以及他向罗斯福建议对丘吉尔施压，以迁就印度舆论，而加剧。
《战时印度的旅居华人》书封 图源：“季风实验室”微信公众号
这本书通过提供一个下层视角，丰富了人们对精英层面交流的了解，如1938年印度医疗代表团赴华、贾瓦哈拉尔·尼赫鲁1939年访问中国、蒋介石与尼赫鲁和甘地在1942年在印度的谈话，以及英国、美国和中国在缅甸战役指挥权问题上的争端。不太令人信服的是，该书断言后殖民时期的印度国家继续展示和实施对中国逗留者与其殖民前身相同的态度。对这个观点的支持证据要少得多。不幸的是，这仍然是中国官员和学者中的一种普遍观念。尽管在五十年代及其后，印度和中国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中确实存在误解，但这些有中国自己的原因，而不是英国官员和他们构建的情报系统所带来的殖民焦虑。总之，这是一部殖民地时期印度与中国关系的学术作品，具有很高的价值。它涉及一个印度、中国和整个亚洲开始在国际体系中获得主体性的时期。基于在印度、中国台湾、英国和美国的深入档案工作，它打破了以往的刻板印象，展示了严谨的学术规范和深度。遗憾的是，人们很难想到印度学术界有类似质量和严谨性的作品。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作品，无论是由印度还是中国学者撰写。人们希望这本书能预示着印度中国研究的春天和夏天的到来。作者简介：曹寅，新加坡国立大学历史系博士，清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研究领域为全球史、南亚东南亚研究、近现代印度史。
本文转载自“季风实验室”微信公众号2023年12月29日文章，原标题为《前沿书评 | 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梅农评<战时印度的旅居华人>》
本期编辑：杨春雪 江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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